《西游记》:中国文学宝库中的璀璨明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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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魔王自号平天大圣,和孙悟空是结拜兄弟,说到这个大家都会想到什么呢
很多论者认为,牛魔王和孙悟空虽然是结拜兄弟,但这份兄弟情比纸还薄,牛魔王是个明哲保身的主儿,他没必要为了孙悟空跟天庭对抗,包括其后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,牛魔王明知道这个情况,可在这五百年间,他从来没去五指山看望过孙悟空,任由他饥食铁丸,渴饮铜汁……
笔者想从西游中的“妖界”为切入点,以全新的视角帮大家分析解读牛魔王、孙悟空的关系问题。
细心的读者会发现,在《西游记》的世界中,“妖界”的政治逻辑是最为混乱的,它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政治生态系统。
举个例子,比如佛界、仙界,乃至人界,每个领域都有严格的等级分类,比如佛界的最高领导是如来佛祖,仙界最高领导是玉皇大帝,人界的最高领导是皇帝,最高领导下面又层层分化,有无数的文官、武将,以及吏、礼、兵、刑、户、工各个部门,百姓在皇帝的统治下过着和谐稳定的生活。
唯独妖界的政治模式,完全是零散的,你问妖界的“领导人”是谁?不知道,反正这里一个妖怪占领这个山头,那里一个妖怪占领那个山头,妖怪们各过各的,这也是妖界为何不被正统社会(佛界、仙界、人界)所认可的一个重要原因——它没有自己的政治模式,完全是野路子。
而《西游记》中,妖界倒是有一次契机,险些发展出妖界政治模式的雏形,大家想必也都知道,那就是孙悟空和六大妖魔的结拜:
(孙悟空)此时又会了七弟兄:乃牛魔王、蛟魔王、鹏魔王、狮驼王、猕猴王、禺狨王,连自家美猴王七个。日逐讲文论武,走斝传觞,弦歌吹舞,朝去暮回,无般儿不乐。——第3回
孙悟空和牛魔王等人的结拜,有“妖界政治雏形”的意思。可问题的关键在于,这些妖魔全都心怀鬼胎,这其中就包括孙悟空。
笔者试举一例,《西游记》第五回,天庭派托塔李天王率领十万天兵捉拿孙悟空,期间四大天王捉拿到了不少虎豹狼虫之妖精,唯独没有抓到猴精,于是底下猴精向孙悟空汇报情况的时候,孙悟空说了这么一番话:
健将道:“今早率众将与天王交战,把七十二洞妖王与独角鬼王,尽被众神捉了,我等逃生,故此该哭。”大圣道:“胜负乃兵家常事,古人云:‘杀人一万,自损三千。’况捉了去的头目乃是虎豹、狼虫、獾獐、狐貉之类,我同类者未伤一个,何须烦恼?”——第5回
在孙悟空看来,之前归顺自己的七十二洞妖王终究不是自己人,所以他们被抓,孙悟空一点也不担心——反正不是我的同类。
这暴露出孙悟空骨子里的“小农意识”。即便某一天真的妖魔界团结起来,建立起一个“妖国”,那么以孙悟空的心胸、格局,断然是没资格做“国王”的。
孙悟空是这么想的,我们举一反三地推论,他的六个结拜妖魔大哥恐怕也是这么想的,所以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,这些大哥们没一个站出来帮他的;孙悟空后来被压在五指山下整整五百年,也从人来探望他,这也怪不得这些大哥无情,毕竟孙悟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换句话说,妖魔界一直建立不起这样的“国度”,内在原因恐怕也是这个,很有意思的是,第74回“狮驼岭之难”中,吴承恩也给出了相同的答案。
彼时孙悟空假扮成妖精“小钻风”,在妖怪中间传播谣言,说他看见“孙悟空”在山崖上磨金箍棒,准备用这棒子压死山中的妖怪,这些妖怪一听,立刻哄然就散了,且看原文:
众妖都道:“说的是,我们各自顾命去罢。”假若是些军民人等,服了圣化,就死也不敢走。原来此辈都是些狼虫虎豹,走兽飞禽,呜的一声都哄然而去了。这个倒像是孙大圣几句铺头话,却就如楚歌声吹散了八千兵。——第74回
所以,妖魔界一直建立不起国度的核心原因是——这些狼虫虎豹说到底本质还是畜生,他们不具备人类的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的品质,一旦遇事便一哄而散,这样的乌合之众,只会聚集山头打家劫舍,断然无法形成自己的国度。
或言:今人无忠心诚心者,一概可归入妖魔一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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